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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舅舅再愛我一次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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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多完全記不清那天晚上是怎麽結束的了,總之他很生氣,氣到沒有吃飯,沒有說一句話,氣到逮著機會就跳起來跟季淩打了一架。至於之後的事,他表示不記得了。

當然不記得是假的,不願意回憶才是真的。因為他和季淩的打架最後又變成了季淩單方面的“毆打”,而且他最後不得不“識時務”屈服於暴力之下。不僅被逼得認了錯,還喊了“舅舅”,而且還不止一聲。

生平最大的黑歷史,他怎麽可能記住!

從那天以後蘭多單方面開啟了冷戰模式,季淩還是願意跟他說話的,但是他完全不回應,也沒有季淩以為的變乖。按時回家之類的是不存在的,不止不回家,他的“叛逆”還越來越高端。

通宵打游戲不回家只是開胃菜,上課睡覺考試白卷是標配,打架鬥毆收小弟才是正經事。關鍵是,別人家的孩子壞起來還是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,蘭多是完全不給季淩任何適應的時間,一上來就放大招,被打完的第二天他就沒回家。

電話不接,短信不回,季淩滿世界找他。帕羅奧多跟中國的城市相比不過是個小城,但是能去的地方還是很多,季淩找到後半夜沒找到人,又怕他回家了錯過,只好折回家等,在客廳坐著,燈亮了一夜。

有些人或許會等著等著太困了睡著,但是季少校在實戰中錘煉出的強大意志力並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。所以蘭多早上回來一打開門就看到一雙熬紅了的眼睛,他倨傲的下巴微微收了一點,一時誰也沒說話。

如蘭多所料,他一晚上不回家季淩反而不敢那麽激烈的對他了,季淩站起身來,看了他一眼,最後只說:“以後不管怎麽樣都得接電話,我很擔心的。”

明明發展一如自己所料,蘭多卻怎麽都覺得不爽,他也說不出原因在哪,可能是季淩這忍氣吞聲受打擊的樣讓他不爽?同時,“忍氣吞聲受打擊”的季淩轉身上樓拿東西,一進房門就做了個“耶”的動作,打一棒子給一甜棗,不能壓迫得太狠,成功克制住了怒氣實施了既定戰略,他表示對自己很滿意。

蘭多還不知道他在套路別人的同時也在被別人套路著,反正季淩下樓的時候他看到的又是一個有點落寞,帶著深深疲憊和一雙紅眼睛去上課的少年。那一瞬間他就忘了這個少年前天晚上還逼他認錯,忘了少年的手臂多有力,鐵鉗!不過忘記也就一瞬間,等季淩出了門他又回憶起來了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在他回神之前,他的表情已經落在了季淩的餘光裏。於是季淩出門的時候,滿腦子都是“果然心不壞,就是被教訓了丟面子所以才夜不歸宿”、“會愧疚就是有救的”、“便宜小外甥還是很關心我嘛”之類的話。

隨便腦補的結果是慘烈的,接下來的時間裏,季淩徹底的領教了便宜小外甥的“青春期叛逆”。在第一次被叫去學校領人時,季淩還能發散思維:原來國外學校也搞國內孩子不聽話叫家長那一套。在第二次被叫去學校領人時,季淩還能自我安慰:上課不聽課會不會是聽不懂啊,應該交流一下。

等到第三次被叫去學校領人時,季淩已經走上了嘲諷的不歸路: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怎麽違紀!

第四次,季淩去學校之前先接到了謝立霖的電話。

“嘉言,是我。”謝立霖的聲音還帶著殘餘的怒氣,但是他克制住了,盡量不讓大洋彼岸的小舅子別嚇到。等到真把兒子送出國了,他才發現那種愧疚簡直是成倍增長。但是人送出去了,現在說要接回來,他再天真也知道做不到。

“有事嗎?”季淩有些意外,但是還是禮貌的接上了話。

“阿韶在學校的事我聽說了,辛苦你了,他現在是不是挺鬧騰的?”

“還不錯,老師關心他,所以比較敏感,其實還好。”季·護犢子·淩順嘴就說了出來,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,這不就是撒謊嗎?還黑人家老師。可話都說出了口也收不回去,只能見招拆招了。

“你剛上大一,學習也很忙的,還要帶個半大孩子,有點照顧不過來吧。”

“沒有,挺好的,阿韶帶著挺省心的。而且家裏請了鐘點工,要做的事也不多,你給你兒子的撫養費,我們花著安心。”在直面了自己撒謊這個事實之後,季淩的話就越說越溜了。

謝立霖:“……”老子剛又給那破學校捐了五十萬美金才把兒子從開除改成留校觀察,現在你就跟老子玩睜眼說瞎話。

本來想安排人來管兒子的謝立霖想了想還是暫時擱置了這個計劃,跟他兒子同一戰線的小舅子都能被這麽坑,換了別人來,只怕一天到晚要被他兒子和兒子的小弟們圍毆。算了,也只能先這樣,至少小舅子這態度,對他兒子沒有很不滿。

自我安慰完,心裏又愧疚了一輪的謝立霖一聲長嘆,說:“有什麽困難一定要說,錢不夠就給姐夫打電話。”

季淩沒回答,謝立霖尷尬的掛了電話。謝立霖這個人,從之前的事跡就能看出來,他是個真正貪心的人,原配心中的好丈夫形象他要,兒子心裏的好父親角色他要,情婦眼中的好金主形象他也要,在小舅子面前他都已經完全崩壞了形象了,他還是沒選擇正面撕。

季淩回想了一下謝立霖一直以來的態度,不得不說如果換個意志不堅定的人,後續早晚被他收買回去。不過季淩不會,他是來做任務的,他所有的行為只會為任務服務。至於他的想法……在他看來,一個縱容情婦坑死岳母的男人,人渣帽子這輩子是摘不掉的了。

一邊想著事,季淩到學校時心態又平靜了很多。可等他到了校長辦公室,看到拽的二五八萬一樣的小外甥,以及那一排黑臉白人教師和掛彩學生之後,平靜的心態瞬間被攪成了滾開水。

以前小外甥也打架,但是沒這麽大陣仗過。校領導估計全到場了,對方家長也來了,季淩一進來老師先給他說明情況。謝韶同學在考試時候連交兩張白卷,第三場考試在考場上和人打架鬥毆,並且一呼百應把單挑變成了群毆,然後他們那個考場一個都沒考完那場考試。

季淩按住自己狂跳的眉頭,緩了口氣,這才換上笑臉,說:“實在抱歉,不管怎麽樣打架都是不對的。不過我作為阿韶的長輩,還是要問一句,他們是什麽原因打起來的,誰先動的手。”

這是第一次當著學生的面和家長談,這麽多人,這麽大陣仗,蘭多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,覺得很好玩,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向說話的季淩,主動接下話來:“我先動的手。”

然後他又看向對面被他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了的藍衣服,嗤笑道:“舅舅,我一點都沒吃虧。”

這大高個正是季淩第一次來接蘭多時在門口吹口哨的那個,季淩以狙擊手級別的認人能力從他鼻青眼腫的慘狀裏認出了他。這人看向小外甥的眼神像一條毒蛇,貪婪又惡毒。可小毒蛇還沒發功,大毒蛇先跳了出來,只見這人的媽媽一下抱住了兒子,摸了摸寶貝兒子的臉,指著謝韶就罵:“你這種學生就應該被開除,將來就算能夠畢業也是社會毒瘤!”

季淩本來一聽情況還是挺不好意思的,結果這家長一句話懟過來他直接就反向炸了:“我突然知道您的兒子為什麽會打架了,我們華國有句老話,上梁不正下梁歪。”難為他把俗語也精準的翻譯了出來,季淩冰冷禮貌的罵人話懟回去,蘭多臉上的笑終於不再是黑雲壓頂。

他輕描淡寫的,突然就把之前沒說的話毫不在意的說了出來:“今天下午4點18分,他在考場上騷擾我,先是言語調戲,之後還背著監考官動了手。就是被我重點照顧的那只手,摸了我的腿。”

蘭多一番話說出來,全場都被按了暫停鍵。他的小弟們心想,果然還是老大厲害啊,能屈能伸,為了打擊對手,把這種事說出來就跟說得不是自己一樣,一點都不擔心有損他的威嚴形象,大氣!對面的大高個等人心想,說好的東方人比較內斂呢,這種事不會說出來在自己吃虧了呢?他們不服,這是欺詐。

校方領導心思就更覆雜了,看這情形這事情是真的啊,那他們完全打錯了板子啊,還收了人家家長的讚助費,這怎麽收場?

最崩潰的是季淩,他怎麽也沒想到,他的小外甥居然還要在學校面臨這種欺負。他二話不說,擡腳就給那大高個補了一下狠的。

那一天,蘭多印象最深的畫面,就是學校老師抱著季淩的腰死命拉著他,然後他拉著自己的手,反反覆覆就說兩句話:“你個王八羔子!”以及“我們走,我們不念這破學校了。”

他有點想笑,本以為會是嘲笑,最後掛在臉上的,卻是心滿意足的、單純美好的淺笑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蘭校霸的小弟:這世界玄幻了,老大笑了,笑得這麽單純美好小少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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